营口市地处辽河入海口,盛产海盐。向南出城,但见一片水乡泽国,沟渠纵横交错,盐田井然有序。我出生的小村庄就坐落其间。夏听流水潺潺之声,冬望白雪皑皑之景;春有野鸭之点缀,秋有鱼虾之收获。一年四季,使我萦怀之物甚多。然而,最使我怀念的是那里所产的极其普通的一种鱼。
它就是“扔巴鱼”简称扔巴,学名叫矛尾复虾虎鱼。它们的皮肤呈灰色或灰背腹黄色,体形似胡萝卜,头大而扁,略似淡水鲶鱼,嘴大但无须,而尾部很细,适合在海水和淡水混合的水域生长。其最大的特征就是生命只有一年,既在春天产甩籽后死去,结束它们短暂的一生,俗话说“扔吧鱼一年一死”。关于扔吧鱼一年一死这事,民间有很多传说,但凡在海边生活过的人都能有所耳闻。更有俗语:梭鱼头、鲶鱼尾、扔吧肚子、蛤蟆腿、扔吧鱼一年一死。
由于扔巴鱼肉质鲜美,价钱较低,且凶猛贪吃,特别容易垂钓,为近海人民所喜爱。每年的秋天,是我们男生的钓扔巴鱼的季节,因为这时候的扔巴鱼都是“成年鱼”,不久它们的生命便会终止,为将来生儿育女,从而得以生命的延续,会出现疯狂地进食的情景。蚯蚓、海蚕、小虾都是它的美味食品。吞入嘴中食物再舍不得吐出,两唇紧闭,两腮鼓起,因而极易钓得。
这让想钓扔巴鱼的人,每个人都蠢蠢欲动,小时候常常是人在课堂心已经飞到垂钓的水边。用河里抓的小虾做鱼饵嘴有效;在生长着芦苇的水塘里鱼多;手握鱼竿要静静地等待;不要去岸坡陡峭的水洼、河边钓鱼,那很危险。这扔巴鱼不但傻,咬钩也异常迅猛,常常钩刚落入水底便被它们狠狠的咬住,绝不像鲤鱼、鲫鱼那样矜持有余。三、五两大小的扔巴鱼,反映出的力道比淡水中一斤多的鱼力量还要大,竿稍处不断传来剧烈的抖动,特备爽!
也许是因为它们个体小,数量多,抑或不如黄花鱼鲈鱼有名,早些年里,渔民并不把它看在眼里,从船上卸下来的一堆堆扔巴鱼通常成了禽类的饲料。过去海边的人们看不上眼的不止是扔巴鱼,还有红蚶子、虾爬子(皮虾)等水产。扔巴鱼虽登不上大雅之堂,但也是下厨之物。足个的扔巴鱼肉嫩,质白,味亦鲜,与三两好友聚在一起,酱或炖上一盆扔巴,煮几壶小烧,也是美事一桩。如今,扔巴鱼出现在饭店时被矫情地唤作“海鲶鱼”。但是,扔巴鱼依然是我心中的“故乡味道”,这一生也不会消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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