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年前的一顿野餐,一想起心里就沉沉的,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我儿时的小伙伴顺成比我大一岁,他二哥福成比我二哥小两岁,我们两家是隔着一个门的邻居,我和顺成是好玩伴儿,福成和我二哥是从小的光腚娃娃。那一年夏天,我和顺成放暑假了。顺成哥俩,还有他哥的女友也是他后来的嫂子,和我们哥俩一同去松花江北岸钓鱼。
我们在江北木桥下布满石头砬子的岸边选了一处干净平坦的地方安营扎寨。两位哥哥在水边架起了鱼竿,他俩信心百倍地许诺一定让我们吃上渴望已久的江水炖江鱼。七十年代初的物资供应还比较匮乏,我们这次钓鱼,所带的黄瓜、柿子,咸鸭蛋、粉肠、熏豆腐卷、小列巴(面包),还有瓶装汽水和散白酒,都算是好东西了。
那时候,2两粮票的小列巴8分钱一个,有一股很浓的麦芽香味;南坎汽水1毛5分钱一瓶,一打开瓶盖气沫呼地一下就冒出来了。轰的一声炸出美味的爆米花。跟着参加工作的哥哥出来玩就是不一样,能带上这么多的好吃喝,心里真是乐开了花。顺成的未来嫂子在岸上看堆儿,两个哥哥在水边钓鱼,我和顺成挽着裤腿,在浅水里摸嘎拉(蛤蜊)。嘎拉有大的、有小的,还有形状像钢笔一样的。
不多时,哥哥们便钓上来不少江杂鱼,有船钉子、嘎牙子、葫芦子和小大眼。临近中午时,顺成的哥哥钓上来一条半斤重的大鲫鱼,大家顿时欢呼起来。我二哥举着从家带来的小铝锅,游泳到江水深处去取干净的江水,我们几个忙着拾取枯树枝和易燃的蒿草,用石头搭起来一个简易的炉灶。
点着柴禾后,我二哥把收拾干净的小鱼儿下到锅里,不多时一锅鲜美的江水炖江鱼就做好了。说来很奇怪,鱼汤烧开后是淡蓝色的,锅里只放了点儿精盐炖出来的汤却有一股特别的鲜味儿,雪白的鱼肉十分鲜嫩,连刺都可以吃。我和顺成喝着汽水,吃着面包再喝口滚热的鱼汤,别提有多美了;两个哥哥喝着白酒,品着鱼汤,连连干杯;顺成未来的嫂子还是第一次接触江水炖江鱼,不住地说鱼汤真好喝……
一天下来,我们身上都晒得黑红黑红的。夕阳斜下的时候我们提着战利品高高兴兴地踏上了回家的路程。这本应是一次难忘愉快的回忆,但现在却变成了苦涩让人痛心的不敢触碰的回忆。我的小伙伴和他的哥哥分别在五六年前因病去世了……
朋友,啥叫幸福啊,健健康康活着就是幸福,就这么简单。祝所有朋友们健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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